第7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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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
梓悅知道, 這時候還是給他一個安靜的環境較為合適，長嘆一口氣以後，梓悅開口：“時辰不早了, 你明日還要設宴款待眾人, 今日也早些休息吧，我就……先回去了。”
梓悅說完就起身想要離開, 鏡洹這時候緩緩擡起頭, 嘴角蕩起一抹苦澀的笑，道：“以後不必如此了。”
鏡洹說出這話，梓悅心口莫名的揪了一下，遂又坐了下來，一瞬不瞬的看著鏡洹，緩緩問出口：“此話何意？”
鏡洹嘴角的笑，看似溫柔卻又讓人心疼，以往求著盼著梓悅能帶來景希消息的人，今時今刻說出這樣的話, 是……當真打算放棄了嗎？
如果真是如此, 梓悅是難過的，她不想看到兩個人真的形同陌路，但她又怎忍心叫自己的朋友一直等著一個不會回頭的人呢？
鏡洹聽到梓悅的問題一直沒有回話, 梓悅就默認的自己的猜測, 長籲一口氣後點頭：“如若真的決定了，也好, 早點放下, 過自己的。”
鏡洹忽然笑出了聲, 打趣梓悅：“想什麽呢，我是因為景希一句話就氣餒的人？”
梓悅方才惋惜的情緒稍微緩解, 問：“那你……？”
鏡洹道：“阿悅啊，等一個人是很累，但我等的無悔，如果之前的分開是因為賭氣，那麽千年過去了，氣也總該消了，我也等膩了，我想和她見一面，求個答案，如果她當真放下了，以後你就不必在為了我去打攪她了，我非死纏爛打之人，我也該放下了。”
梓悅覺得眼前之人眼底似乎燃起了火，可那火焰卻是灰色的，是終於決定捅破那層幻想的窗紙，直面現實了嗎？
去求個答案？千年了，那人對你不聞不問，你突然前去問她是否還在意你，答案很可能會令他失望，更何況，那人是驕傲的景希。
但梓悅依舊笑著支持：“好，到時候無論答案如何，記得請我喝酒。”
鏡洹笑著回應：“好。”
如果結果為好，記得請她喝好事酒，如何結果為悲，可以請她這個閑人陪著借酒消愁。
天色不早，梓悅離開了鏡洹的房門。
屋外的圓月大如圓盤，在鏡洹內城的閣樓之上，看著那圓月，近的似乎觸手可及。
明明夜裏的幽冥城是最熱鬧的時候，可是內城中卻沒有沾染那種煙火，有些靜，又有些冷。
梓悅緩慢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，一邊走一邊想著，今晚尋鏡洹的目的主要有兩個，一是給他送生辰禮，二是想問清楚為何向千羽動手。
兩件事情似乎都失敗了，第一件自然是不用說，第二件事情卻被他插科打諢給繞過去了，他和千羽動手，和他師父君澤，亦或者和他師父認識的那位神君又有什麽關系呢？
被他最後的情緒繞得梓悅放下了自己要問的事情。
“唉～算了算了，改天再問問。”梓悅一邊說著，就快到了自己房門口，一個拐角，卻以外的發現，門口居然還有人等她。
千羽一襲銀白色長袍，墨發披肩，雙手交叉放與後背，正仰頭看月亮。
梓悅腳步停下的一瞬，千羽便投來了目光，隨後，他那被月色下襯得更加俊秀的容顏便露出笑意，薄唇輕啟：“大人回來啦。”
聲音低磁輕緩帶著笑意，光聽那聲音，梓悅便覺得自己酥了半邊身子。
但是面上卻依舊強裝鎮定。
梓悅跨步走了過去，少年的視線隨著梓悅的移動而隱隱閃爍，背在身後的手也改放在兩側，還微握拳頭。
梓悅走到千羽身邊，微仰著頭看向千羽，道：“為何這麽晚了還回屋休息，你身上還有傷。”說著，眼神瞟了眼千羽的手臂。
千羽搖頭：“無礙。”
空氣中又那麽一瞬的靜默，梓悅也無聲的緊著喉嚨，她也緊張了，亦或者，是有些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麽了。
梓悅眼簾低垂，看著千羽整潔交領，道：“這麽晚，守在我門口，不會就為了看我回屋吧，說吧，什麽事？”
梓悅擡眼，杏眼彎彎的看向千羽。
千羽臉上的笑意卻淡了幾分，道：“為何就不能是等大人回來呢？別人等你，是有事相求，我等你……不過是想見你罷了。”
少年的聲音越說越輕，但最後幾個字梓悅卻聽的一清二楚。
梓悅覺得，自己真是一個不懂情、趣的女人，臉上一閃而過一絲尷尬以後，梓悅立即調整神色：“那……現在見到了，開心了？”
說完，二人的視線終於碰撞在了一起。
千羽神色裏的歡愉都快溢出來了，但梓悅卻是在打量眼前人的眼睛，瞳孔是棕黑色，眼底倒映這自己的身影，又怎麽可能是鏡洹所說的藍色呢。
梓悅看到認真，千羽卻忽然俯下身子湊近梓悅，溫熱的吐息撫過梓悅的臉龐，長長的眼睫上下掃動了一下，千羽開口：“大人在看什麽？”
如此明知故問的問題，問的多少有些得意。
梓悅瞬間回神，知道自己剛才的視線可能讓人誤會了，於是腦袋微微後仰，拉開與千羽的臉的距離以後，道：“時、時辰不早了，早點休息吧。”
動作和她的語速一樣迅速，轉身就推開眼前的房門。
身後的千羽不滿的皺眉，喃喃道了一句：“不公平。”
門已經開了，梓悅強行撤回自己已經邁進門口的腿，回過頭問：“什麽？”
千羽長腿一邁逼近梓悅，語氣有些委屈：“今日與大人確定關系，我是滿心歡喜，總覺得睡前不能見到大人，那白天那般就可能是夢境，可大人為何卻能如此冷靜，和千羽的滿心歡喜完全不一樣。”
梓悅想解釋，想安慰，卻發現自己心裏空蕩蕩的，不知從何開口。
她也是歡喜的吧，可能是年紀大了，沒有這些小年輕的那種熱情了。
見到梓悅的猶豫，千羽臉上的神色更加失望了。
千羽淡淡道：“大人早些休息吧。”說完，欲要離開。
梓悅卻忽然叫住他：“等等！你附耳過來，我與你說個事。”
千羽沒有多想，就靠近梓悅，低下頭。
梓悅嘴角一勾，壞笑一下，然後飛速的湊近千羽的唇角，落下蜻蜓點水點水的一吻以後，後撤，關門。
隨著關門聲落下的，還有一句：“早點休息，明天見。”
少年彎著腰，保持著剛才的動作，然後忽然嘴角露笑，甚至輕舔了下嘴角，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。
“明天見。”隨後，衣袂翻飛，墨發輕飄，身影消失在了拐角。
千羽的住所挨著梓白，可就在千羽回去的路上，卻發現躲在灌木叢後的梓白，不能怪千羽眼神太靈敏，只能說，梓白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晚之中，太過突兀。
“我真的親眼看見的，他們二人躺在床上，大人沒有喝酒。”這是梓白的聲音。
千羽緩緩繞過草叢，看見一身白衣的梓白蹲在地上，看著前面一面水鏡一般的東西，上面印著的是梓黑的臉。
梓□□：“如此看來，大人身上的禁咒確實對千羽無用。”
梓白問：“那怎麽辦？任由千羽迷惑大人嗎？萬一又發生之前的事情，那我們倆豈不是又沒看護好大人。”
梓□□：“你盡可能看著他們倆，平日裏不要讓他們兩個獨處，鏡洹大人生辰一結束就盡快回來，明白了嗎？”
梓白連連點頭，千羽默默的站在他身後，嘴角帶著淺笑的聽著他們二人將事情說完，直至梓白站起身子，然後一回頭，才驚覺身後有人。
梓白眼神由驚嚇逐漸轉為生無可戀，他白天的時候不和梓黑通訊，特意選擇了深夜，並且是在外面，就是想著隔壁的人睡下了，不會撞破他告密的事情了，誰知居然會這麽倒黴，就偏偏撞見了。
梓白牽強的笑了下：“千羽，我剛剛……”
千羽：“我都聽到了。”千羽毫不留情的打斷。
但是千羽臉上並沒有出現生氣的神色，千羽面色溫和道：“告訴梓黑也好，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。”
梓白楞楞的附和：“是，有道理。”
千羽繼續道：“我與大人的事情，無論你的接受也好，懷疑也好，都阻攔不了。”
千羽的語調平平淡淡，甚至還帶著一溫潤，但是梓白就是聽出了裏面是果斷與堅定。
說完以後，千羽淺笑著轉身離開，留下梓白獨自寒風瑟瑟。
或許誰也理解不了千羽的決心，覺得這樣一個年輕的少年怎麽可能對梓悅死心塌地，但是千羽自知道自己動心的那一刻，便覺得，梓悅，只能是他的。
次日清早，伴著外面喧嘩聲，梓悅走出了自己的房門。
今日的梓悅，和以往有些不一樣，全身穿著一身白色繡裙，穿的也不再幹練，添了許多女子的柔美，外層罩著精美的寬袖薄紗外裳，讓她整個人看著宛如天仙，發飾雖然簡單，但是那一兩根簪子卻將梓悅的一頭烏發盤的美麗大氣。
這，還是那個只穿一身紅衣的梓悅嗎？
千羽等人站在門口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梓悅，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之下，緩緩走下樓梯。
被梓白看著梓悅倒是無所謂，但是還有一個千羽，梓悅就完全不同了，可能那就是凡人女子見到心上人的嬌羞心態吧。
梓悅迎著千羽的目光緩緩靠近，輕咳了一下，道：“幽冥城辦喜事和凡間不同，他們覺得白色比較喜慶，這是清早鏡洹叫人送來的。”
千羽他們都還沒有開口問什麽，梓悅就已經扭捏的解釋了，千羽笑著點點頭。一邊的梓白將二人你來我往的神色盡收眼底，看著二人蜜裏調油的模樣，真是叫人不爽，此時的他，竟然有種家裏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。
其實今早就有人敲門告訴他們了，幽冥城辦喜事喜歡白色，希望來客著素色衣裳出席，如果沒有備，可以告訴他們，他們會去準備，實在沒有合適的，他們才會讓客人穿自己的“艷色”衣裳。
“那走吧。”
二人跟在梓悅身後，隨著梓悅，赴這人間驚鴻宴。
鏡洹的生辰宴自然是辦的極為隆重，光是一路腳下的白毯，千羽就不知道走了多久，雖然辦喜事主張白色，但是四周白色並不多見，除了仆從客人身上穿著的是白色，剩下的只有地上的白毯了。
梓悅一身白衣的樣子並不多見，走入宴席範圍以後，千羽才發現，驚艷的，何止他和梓白。
周圍前來和梓悅打招呼的人很多，梓悅笑著穿過漫長又熱鬧的人群，緩緩走上靠前面的位置。
找到自己的位置以後，梓悅坐下來，因為梓悅的身份特殊，故而她的位置寬敞一些，在白很是自然的坐在梓悅右邊，千羽居處的站了一會，梓悅才擡頭拍了拍身邊的位置：“坐。”
千羽應聲坐下。
鏡洹的生辰雖然宴請四方，辦的也是隆重，但是宴席的規矩卻不是很多，可以說來這裏的鬼或者地仙，很多都是帶著結識的目的來的，所以此時雖然主人鏡洹未出現，但是仆從早就備好的源源不斷的酒菜，供這些人食用了。
只是這千羽剛坐下，就有人上前攀談了。
梓悅笑著正欲起身，誰知那人朝著千羽這邊一拜，露出一排潔白牙齒道：“千羽仙君。”
梓悅和千羽都有些驚訝，千羽更是立即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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梓悅知道, 這時候還是給他一個安靜的環境較為合適，長嘆一口氣以後，梓悅開口：“時辰不早了, 你明日還要設宴款待眾人, 今日也早些休息吧，我就……先回去了。”
梓悅說完就起身想要離開, 鏡洹這時候緩緩擡起頭, 嘴角蕩起一抹苦澀的笑，道：“以後不必如此了。”
鏡洹說出這話，梓悅心口莫名的揪了一下，遂又坐了下來，一瞬不瞬的看著鏡洹，緩緩問出口：“此話何意？”
鏡洹嘴角的笑，看似溫柔卻又讓人心疼，以往求著盼著梓悅能帶來景希消息的人，今時今刻說出這樣的話, 是……當真打算放棄了嗎？
如果真是如此, 梓悅是難過的，她不想看到兩個人真的形同陌路，但她又怎忍心叫自己的朋友一直等著一個不會回頭的人呢？
鏡洹聽到梓悅的問題一直沒有回話, 梓悅就默認的自己的猜測, 長籲一口氣後點頭：“如若真的決定了，也好, 早點放下, 過自己的。”
鏡洹忽然笑出了聲, 打趣梓悅：“想什麽呢，我是因為景希一句話就氣餒的人？”
梓悅方才惋惜的情緒稍微緩解, 問：“那你……？”
鏡洹道：“阿悅啊，等一個人是很累，但我等的無悔，如果之前的分開是因為賭氣，那麽千年過去了，氣也總該消了，我也等膩了，我想和她見一面，求個答案，如果她當真放下了，以後你就不必在為了我去打攪她了，我非死纏爛打之人，我也該放下了。”
梓悅覺得眼前之人眼底似乎燃起了火，可那火焰卻是灰色的，是終於決定捅破那層幻想的窗紙，直面現實了嗎？
去求個答案？千年了，那人對你不聞不問，你突然前去問她是否還在意你，答案很可能會令他失望，更何況，那人是驕傲的景希。
但梓悅依舊笑著支持：“好，到時候無論答案如何，記得請我喝酒。”
鏡洹笑著回應：“好。”
如果結果為好，記得請她喝好事酒，如何結果為悲，可以請她這個閑人陪著借酒消愁。
天色不早，梓悅離開了鏡洹的房門。
屋外的圓月大如圓盤，在鏡洹內城的閣樓之上，看著那圓月，近的似乎觸手可及。
明明夜裏的幽冥城是最熱鬧的時候，可是內城中卻沒有沾染那種煙火，有些靜，又有些冷。
梓悅緩慢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，一邊走一邊想著，今晚尋鏡洹的目的主要有兩個，一是給他送生辰禮，二是想問清楚為何向千羽動手。
兩件事情似乎都失敗了，第一件自然是不用說，第二件事情卻被他插科打諢給繞過去了，他和千羽動手，和他師父君澤，亦或者和他師父認識的那位神君又有什麽關系呢？
被他最後的情緒繞得梓悅放下了自己要問的事情。
“唉～算了算了，改天再問問。”梓悅一邊說著，就快到了自己房門口，一個拐角，卻以外的發現，門口居然還有人等她。
千羽一襲銀白色長袍，墨發披肩，雙手交叉放與後背，正仰頭看月亮。
梓悅腳步停下的一瞬，千羽便投來了目光，隨後，他那被月色下襯得更加俊秀的容顏便露出笑意，薄唇輕啟：“大人回來啦。”
聲音低磁輕緩帶著笑意，光聽那聲音，梓悅便覺得自己酥了半邊身子。
但是面上卻依舊強裝鎮定。
梓悅跨步走了過去，少年的視線隨著梓悅的移動而隱隱閃爍，背在身後的手也改放在兩側，還微握拳頭。
梓悅走到千羽身邊，微仰著頭看向千羽，道：“為何這麽晚了還回屋休息，你身上還有傷。”說著，眼神瞟了眼千羽的手臂。
千羽搖頭：“無礙。”
空氣中又那麽一瞬的靜默，梓悅也無聲的緊著喉嚨，她也緊張了，亦或者，是有些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麽了。
梓悅眼簾低垂，看著千羽整潔交領，道：“這麽晚，守在我門口，不會就為了看我回屋吧，說吧，什麽事？”
梓悅擡眼，杏眼彎彎的看向千羽。
千羽臉上的笑意卻淡了幾分，道：“為何就不能是等大人回來呢？別人等你，是有事相求，我等你……不過是想見你罷了。”
少年的聲音越說越輕，但最後幾個字梓悅卻聽的一清二楚。
梓悅覺得，自己真是一個不懂情、趣的女人，臉上一閃而過一絲尷尬以後，梓悅立即調整神色：“那……現在見到了，開心了？”
說完，二人的視線終於碰撞在了一起。
千羽神色裏的歡愉都快溢出來了，但梓悅卻是在打量眼前人的眼睛，瞳孔是棕黑色，眼底倒映這自己的身影，又怎麽可能是鏡洹所說的藍色呢。
梓悅看到認真，千羽卻忽然俯下身子湊近梓悅，溫熱的吐息撫過梓悅的臉龐，長長的眼睫上下掃動了一下，千羽開口：“大人在看什麽？”
如此明知故問的問題，問的多少有些得意。
梓悅瞬間回神，知道自己剛才的視線可能讓人誤會了，於是腦袋微微後仰，拉開與千羽的臉的距離以後，道：“時、時辰不早了，早點休息吧。”
動作和她的語速一樣迅速，轉身就推開眼前的房門。
身後的千羽不滿的皺眉，喃喃道了一句：“不公平。”
門已經開了，梓悅強行撤回自己已經邁進門口的腿，回過頭問：“什麽？”
千羽長腿一邁逼近梓悅，語氣有些委屈：“今日與大人確定關系，我是滿心歡喜，總覺得睡前不能見到大人，那白天那般就可能是夢境，可大人為何卻能如此冷靜，和千羽的滿心歡喜完全不一樣。”
梓悅想解釋，想安慰，卻發現自己心裏空蕩蕩的，不知從何開口。
她也是歡喜的吧，可能是年紀大了，沒有這些小年輕的那種熱情了。
見到梓悅的猶豫，千羽臉上的神色更加失望了。
千羽淡淡道：“大人早些休息吧。”說完，欲要離開。
梓悅卻忽然叫住他：“等等！你附耳過來，我與你說個事。”
千羽沒有多想，就靠近梓悅，低下頭。
梓悅嘴角一勾，壞笑一下，然後飛速的湊近千羽的唇角，落下蜻蜓點水點水的一吻以後，後撤，關門。
隨著關門聲落下的，還有一句：“早點休息，明天見。”
少年彎著腰，保持著剛才的動作，然後忽然嘴角露笑，甚至輕舔了下嘴角，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。
“明天見。”隨後，衣袂翻飛，墨發輕飄，身影消失在了拐角。
千羽的住所挨著梓白，可就在千羽回去的路上，卻發現躲在灌木叢後的梓白，不能怪千羽眼神太靈敏，只能說，梓白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晚之中，太過突兀。
“我真的親眼看見的，他們二人躺在床上，大人沒有喝酒。”這是梓白的聲音。
千羽緩緩繞過草叢，看見一身白衣的梓白蹲在地上，看著前面一面水鏡一般的東西，上面印著的是梓黑的臉。
梓□□：“如此看來，大人身上的禁咒確實對千羽無用。”
梓白問：“那怎麽辦？任由千羽迷惑大人嗎？萬一又發生之前的事情，那我們倆豈不是又沒看護好大人。”
梓□□：“你盡可能看著他們倆，平日裏不要讓他們兩個獨處，鏡洹大人生辰一結束就盡快回來，明白了嗎？”
梓白連連點頭，千羽默默的站在他身後，嘴角帶著淺笑的聽著他們二人將事情說完，直至梓白站起身子，然後一回頭，才驚覺身後有人。
梓白眼神由驚嚇逐漸轉為生無可戀，他白天的時候不和梓黑通訊，特意選擇了深夜，並且是在外面，就是想著隔壁的人睡下了，不會撞破他告密的事情了，誰知居然會這麽倒黴，就偏偏撞見了。
梓白牽強的笑了下：“千羽，我剛剛……”
千羽：“我都聽到了。”千羽毫不留情的打斷。
但是千羽臉上並沒有出現生氣的神色，千羽面色溫和道：“告訴梓黑也好，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。”
梓白楞楞的附和：“是，有道理。”
千羽繼續道：“我與大人的事情，無論你的接受也好，懷疑也好，都阻攔不了。”
千羽的語調平平淡淡，甚至還帶著一溫潤，但是梓白就是聽出了裏面是果斷與堅定。
說完以後，千羽淺笑著轉身離開，留下梓白獨自寒風瑟瑟。
或許誰也理解不了千羽的決心，覺得這樣一個年輕的少年怎麽可能對梓悅死心塌地，但是千羽自知道自己動心的那一刻，便覺得，梓悅，只能是他的。
次日清早，伴著外面喧嘩聲，梓悅走出了自己的房門。
今日的梓悅，和以往有些不一樣，全身穿著一身白色繡裙，穿的也不再幹練，添了許多女子的柔美，外層罩著精美的寬袖薄紗外裳，讓她整個人看著宛如天仙，發飾雖然簡單，但是那一兩根簪子卻將梓悅的一頭烏發盤的美麗大氣。
這，還是那個只穿一身紅衣的梓悅嗎？
千羽等人站在門口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梓悅，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之下，緩緩走下樓梯。
被梓白看著梓悅倒是無所謂，但是還有一個千羽，梓悅就完全不同了，可能那就是凡人女子見到心上人的嬌羞心態吧。
梓悅迎著千羽的目光緩緩靠近，輕咳了一下，道：“幽冥城辦喜事和凡間不同，他們覺得白色比較喜慶，這是清早鏡洹叫人送來的。”
千羽他們都還沒有開口問什麽，梓悅就已經扭捏的解釋了，千羽笑著點點頭。一邊的梓白將二人你來我往的神色盡收眼底，看著二人蜜裏調油的模樣，真是叫人不爽，此時的他，竟然有種家裏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。
其實今早就有人敲門告訴他們了，幽冥城辦喜事喜歡白色，希望來客著素色衣裳出席，如果沒有備，可以告訴他們，他們會去準備，實在沒有合適的，他們才會讓客人穿自己的“艷色”衣裳。
“那走吧。”
二人跟在梓悅身後，隨著梓悅，赴這人間驚鴻宴。
鏡洹的生辰宴自然是辦的極為隆重，光是一路腳下的白毯，千羽就不知道走了多久，雖然辦喜事主張白色，但是四周白色並不多見，除了仆從客人身上穿著的是白色，剩下的只有地上的白毯了。
梓悅一身白衣的樣子並不多見，走入宴席範圍以後，千羽才發現，驚艷的，何止他和梓白。
周圍前來和梓悅打招呼的人很多，梓悅笑著穿過漫長又熱鬧的人群，緩緩走上靠前面的位置。
找到自己的位置以後，梓悅坐下來，因為梓悅的身份特殊，故而她的位置寬敞一些，在白很是自然的坐在梓悅右邊，千羽居處的站了一會，梓悅才擡頭拍了拍身邊的位置：“坐。”
千羽應聲坐下。
鏡洹的生辰雖然宴請四方，辦的也是隆重，但是宴席的規矩卻不是很多，可以說來這裏的鬼或者地仙，很多都是帶著結識的目的來的，所以此時雖然主人鏡洹未出現，但是仆從早就備好的源源不斷的酒菜，供這些人食用了。
只是這千羽剛坐下，就有人上前攀談了。
梓悅笑著正欲起身，誰知那人朝著千羽這邊一拜，露出一排潔白牙齒道：“千羽仙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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